第370章大宗弟子的煩心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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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0章 大宗弟子的煩心事
杜少卿甩飛木枝掃帚，踏著木梯上至周青芷閨房，見那妖嬈身形靠在窗欄前，真是曲線妙露，暗咽口水道：“她來作甚？”
此前拜訪德杏林，雖邀請了那築基女修來青洛小鋪閑聚，不過是客套之言，誰會當真？
趙洛柳捂嘴而笑：“上官前輩見姐夫未在，好生失望唉，在客廳飲過一杯清茶，讓我姐妹知會姐夫一聲，便告辭而去啦。”
杜少卿琢磨少許，德杏林又有靈藥想要出手？師娘和大師姐出外六日未歸，去南方做倒手買賣的風險陡增，這事……
“無妨，本師叔明早去德杏林瞧瞧。”
趙洛柳身形忽地一顫，嬌羞道：“姐夫，小妹還要修煉唉。”
杜少卿存貨皆與了陸師姐，腰酸背痛再無餘力胡鬧，兩手撫玩摩挲了半晌，就下了閣樓。
他埋頭琢磨些瑣事，要到後院，修習飛星禦符術。
身後，有語聲嬌笑道：“師父，卿兒又在偷懶呢。”
杜少卿心中“砰”地一跳，急忙迎了上前，看著兩張嬌容，喜不自禁道：“怎去了好些時日，路上可還安穩？”
此刻，一道俏麗身影擡步出了西廂房，兩道各有千秋的身影自閣樓飄飛而出，皆恭敬喚道：“師娘、大師姐！”
杜柔與迎來的幾名弟子笑著頷首，此情此景，倒不好甩手回房，她擡步進了正廳安坐，徐徐言來：“返程時，與紅衣去青玄宗，游歷了幾日……”
杜少卿靜靜聽過，見師娘臉露疲意，在外奔波又極為辛苦，怕引得她老毛病發作，忙恭請回正屋歇息。
杜柔一去，武紅衣捂嘴打個呵欠，眾女閑談幾句也便散了。
杜少卿隨那紅衣倩影回了東廂房，大手直直撫去，關切道：“師姐可有受傷？”
武紅衣由得他折騰，嬌笑道：“卿兒，幾名邪修罷了，有師父在呢。”
杜少卿渡去的真氣，轉瞬就沒了感應，仍難查探築基修士的身竅，遂將佳人抱至雕花大床裏躺了，與她取下赤炎香纓寶衣、仔細蓋好錦被，“無緣無故，怎去了青玄宗？”
武紅衣頗為愜意，閉目言道：“途中遇上青玄巡查，謝道友知曉後，便邀師姐去樂央峰閑聚。看局勢變化，或許還會向咱們求取三階火符……”
“此事，師姐應下就是。”
杜少卿暗喜，大手游移，尋至柔軟處緩緩服侍。不幾，一雙玉臂繞來，他再難脫身。
“沒良心的，可有被三名爐鼎，哄光了存貨？”
“嘶……”
一個多時辰後。
杜少卿兩腳微軟出了東廂房，抹去額頭冷汗，暗道“僥幸”，大師姐有些困乏，他奮起積攢的餘力終應付了過去。
師娘在正屋歇息，廳裏未支起戰局，院裏清清靜靜……
他在三株古樹下轉悠幾圈，將小商行和空泉山兩樁買賣的分潤合計妥當，回了西廂房，笑瞇瞇道：“夫人且來！”
陸安晴瞧他裝腔作勢，步至桌旁，淺淺笑道：“不知夫君喚妾身，有何吩咐？”
杜少卿一呆，這婆娘如小媳婦一般乖巧，倒讓他有些心慌意亂！掏出儲物袋，謹慎道：“空泉山之事，有勞夫人……”
陸安晴接過稍作查探，足有靈石之數，長袖微晃，儲物袋就消失無蹤。
她私下有過盤算，空泉山這樁買賣到手的財貨，可估45萬靈石，除去各種損耗，獲利在28-32萬靈石。
這筆分潤，不少，抵她辛苦煉制三兩年法器……
杜少卿早就好奇，抓過那長袖，反覆查看，“夫人寶衣無物不收，能儲物不成？咱們與晚雪也置辦一套。”
“妾身自有妙法……”
陸安晴敷衍以對，坐入他懷裏，湊耳道：“此言當真？”
杜少卿乜了她一眼，不屑道：“你這婆娘好是啰嗦，為夫向來一言九鼎，何曾有半句虛假？嘶……那柄寶刀，莫要忘了取與為夫！”
陸安晴移至突兀處，微微扭晃，猶豫道：“待妾身琢磨幾日，便將離水金晶刀奉與夫君。”
杜少卿被勾得神魂顛倒，隨手拍去，得意道：“休要癡纏，當心耽誤為夫大事！”
陸安晴頓怒，揪著他兩耳，送唇堵去狠鬥良久，大勝！這才含笑起身，到床中盤坐修煉。
杜少卿抹了抹嘴，換了套灰衣，上至二樓，與陸晚雪、趙洛柳分送了2萬、3千靈石，哄得兩位師侄言笑晏晏。
他下了閣樓，見紅陽還未西斜，心中微動：“存貨空空，去拜訪那狡猾婆娘，不怕她施展魅惑之術！”
想及此處。
杜少卿輕手輕腳出了紫荷居，一路豎耳靜聽來來往往的各方修士扯淡，犯起了嘀咕：“大批邪修潛藏在青玄宗地界，南邊，還無動靜？”
一盞茶後，他東張西望，步至了紫陽館。
館內尚有六七十位修士，在各式方櫃前挑選丹藥，語聲嗡嗡，較前些時日更為火爆。
幾名空閑的隨侍女修，瞧他慢悠悠晃來，或輕聲招呼、或捂嘴竊笑……
杜少卿皆與之笑著點頭，步至一張方櫃前，悄聲打探：“於道友，你家方師伯，可還安好？”
那隨侍女修於素秋與他極熟，見送財的主顧上門，愁眉道：“杜道友，今日我還有兩瓶歸元丹，未曾換出唉。”
杜少卿掃了櫃裏一眼，誠懇道：“倒是巧了，杜某家中正缺此物。”
於素秋應聲取出玉瓶，毫不猶豫，就將她家掌櫃賣了出去，“……方師伯一切如常……”
杜少卿心下有底，把玩著兩只玉瓶，步進了堂中。如今，連紫陽館的歸元丹，都漲至了48塊靈石！
那熟悉的美婦，安坐櫃後，當真一切如常。
他笑容滿面，拱手道：“哈哈，見過方掌櫃！”
方憐容註目手裏的賬冊，頭也未擡，“妾身事務繁忙，無空與你閑敘唉。”
杜少卿歪靠櫃前，盯著那妙露的雪白香頸，低聲言來：“在下刻苦修煉數日，微有進境，想尋方掌櫃請教那……”
方憐容耳聽絮絮叨叨，再坐不住，合上手裏的賬冊起身就走，“妾身時常擅離職守，已令廖師妹多有抱怨……罷了，誰讓你這人是館中貴客，妾身哪敢怠慢唉。”
杜少卿笑了笑，隨在她身側，讚不絕口：“方掌櫃為紫陽館盡心盡力，待主顧如遇親友，態度溫婉和藹，言語誠摯親切，杜某實是如沐春風……”
方憐容見慣各方修士，非是羞怯之輩，也覺臉面微微發燙，“胡言亂語！”
杜少卿腳下微頓，前方不是越香樓所在之處啊，幹笑道：“在下還未品過越香樓的好茶……”
“又來刮躁！”
方憐容步入主街，手撫長袖，款款而行。
她消息靈通，幾日前，就聽聞紫荷居有五名修士出外未歸，知多半是謀劃空泉山之事。哪料過了四日，都無紫荷居的動靜，心下倒擔憂起來。
屈雨泊畢竟是築基後期修士，又是一山之主，手段莫測；紫荷居僅有四名築基修士，人手捉襟見肘，即使藏有暗著，仍是無根無底的散修。倘若讓屈雨泊安穩逃脫，不論紫荷居眾修如何，都會與她這紫陽館掌櫃結下一番因果，她雖不懼，總是麻煩。
好在兩日前，有三名修士返至紫荷居，那小修沒有缺手缺腳，竟不來紫陽館與她稟明內裏情形，憑白令她又猜測了兩日。
先前，又聽聞兩名女修，安然返至了紫荷居。
至於屈雨泊，再無一絲消息……
杜少卿瞧她神色淡淡，腳下漸走漸偏，緊挨著婦人香肩行了十餘息，拐入一條清幽的小巷。
鼻間，滿是熟悉的馨香。
方憐容懶去呵斥，踏著石道行了半盞茶功夫，又步至那座青石堆砌的小院前，駐足道：“你這人好不長記性，憑白占取妾身便宜，若敢亂入，當有性命之憂！”
杜少卿微有恍惚，這句話極為耳熟，皺眉尋思間，擡步進了院門，笑道：“院裏清靜雅致，花香繞庭，杜某若能在此常居，天大幸事……”
“哦？”
方憐容直直步至院墻邊老樹下，擡手折來一截細枝，往身側狠狠戳去。
杜少卿嘴角微抖，將婦人攬至懷裏，嘆道：“滿身窟窿，回了紫荷居不好交代啊。”
方憐容此前吃過大虧，埋低了頭，防他放肆行兇，“你這人自要作死，關妾身何事唉？”
那截細枝，微微搖晃……
杜少卿小心翼翼奪過細枝，將之甩出老遠，湊耳道：“那事成了！”
方憐容縮了縮香肩，忙偏首避開，臉色陰沈道：“哦？”
杜少卿嗅著身前馨香，漸漸心猿意馬，仰頭望著那株老樹，掏出一只儲物袋，隨手塞去。
方憐容略作查探，足有10萬靈石，有此分潤已是稱心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僅有這些？”看來，屈雨泊竟一敗塗地，紫荷居，當真有幾分手段！
杜少卿噎了口氣，摟著婦人往正廳行去，叫苦連連：“那廝又非紙糊，實有幾分本事，家中不付出一點代價，怎能安安穩穩吃下？總要折損幾成本錢……”
方憐容神色微異，與這人相識數年，自然聽出了言外之意。
她顧自在桌旁木椅坐了，緩緩斟了杯清茶，慢慢飲過，“你這人修為甚低，留著大把靈石反惹人算計，借與妾身，如何？”
杜少卿瞧這座小院怕是少有來客，椅凳沾灰染塵，無人勤快打理，若無其事挨著她在木椅中擠坐了，奇道：“紫陽館掌櫃，如此缺乏靈石？此前借去15萬，都未足一年……”
方憐容往邊上挪了挪，笑盈盈道：“你這人好生健忘唉，築基修士，誰會嫌靈石太多！”
杜少卿聞言，頓時起了打探的心思。
紫荷居築基修士眾多，用度分發混亂，他這管事常要為此頭痛。數月前，兩人也曾談及築基修士用度損耗之事，後面扯到了中品靈石，兩人心急買賣，再未深談。
杜少卿與她殷勤斟上清茶，虛心道：“在下淺薄，敢問內裏有何說道之處？”
方憐容把玩著玉杯，沈吟少許，徐徐言來：“練氣修士，身竅初成、火候不足、根基未穩，太過依仗外物，會自損道途。”
“築基修士，身竅穩固，大道之基漸成，火候步步有景、層層有驗，需充足的靈石丹藥靈果等用度，來蘊養渾身精氣神，將道基千錘百煉，以待來日肉身與真元相融，結出一粒金丹……”
“……你家幾位夫人，每月用度，怕是不止數千靈石！而築基境每一層，動輒需修煉十幾二十年光景方能突破，僅此，所耗的靈石，少說也得數十萬靈石……”
“倘能尋得一處修行福地，靈氣充盈，倒能省下……”
“……”
杜少卿靜靜聽過，直感心驚肉跳，嘆道：“每月能有幾千靈石花銷，已是不易……”
這些年送走的築基死鬼，渾身家當，大抵在幾千到數萬靈石，散修拮據，家族、宗門修士略顯富裕，唯有空泉山主家底豐厚……
方憐容哪知他心中所想，耐著性子道：“真元威能強大，渾身精氣神未蘊養至圓滿，兩者一旦相融，軀殼有殘破之憂。有此之故，世間築基修士能結出金丹者，百數可成二三！”
杜少卿聽到此處，終於醒悟過來，這狡猾婆娘心氣極高，已在合計破鏡金丹之事！大手緩緩撫去，把玩那突兀處，幹笑道：“你……好似還未邁入築基後期啊？這也……太過著急了些。”
“紫陽、常山、霞雲、流雲四宗，金丹修士，也是有數。”
方憐容渾身一顫，似若未見，悵然道：“妾身又非天資超群之輩，宗門親傳眾多，豈會使出數百萬靈石，栽培妾身？……在紫陽館白白耗去數十年光陰，妾身再不費心籌謀，必泯然眾人矣！”
“哈哈，方道友……過謙。”
杜少卿飛快收回大手，起身告辭：“天色已晚，在下還得回紫荷居打理要務，侍奉幾位夫人……”
方憐容悠然飲過清茶，笑靨迷人道：“自要多嘴打聽，知曉了妾身煩心事，還想全身而退？”
杜少卿暗自懊惱，本步至了廳門，霎時退回，仍擠坐在木椅中。他猶豫一二，將身側婦人，毫無阻礙抱至了懷裏，“方道友美貌如花，修為高深……，為何是……杜某？”
“修士，相由心生……咯咯，杜道友容貌清奇，不太缺靈石，臉皮甚厚又非太蠢之輩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
“練氣小修爾，若敢有負妾身，覆手可滅，會少許多瓜葛唉！倘尋一位高修，若要妾身貼補家當與他，到時如何推拒……”
“這……”
杜少卿觀賞壁上的四幅畫作，撫至那渾圓處，奇道：“事已至此，沒有半句實話？”
方憐容暗惱，緊緊抓住那怪手，嗤笑道：“明知故問，你這人，有位好師姐唉！”
杜少卿幹笑兩聲，望向廳外，湊耳道：“閨房何處，我去觀摩一番……”
方憐容臉色微紅，埋首道：“快滾、快滾！”
“你所服那香丸，韻味好是別致，再與我嘗嘗？”
“……”
天色漸黑。
杜少卿倒飛出小院，抹了抹嘴，暗道：“前些時日，師娘也曾提及修煉金丹之法，莫非覺著靈石太過好賺……看來，還得與師娘和幾位夫人，增添用度！”
他一路琢磨，回了紫荷居後，忙著準備靈米、靈果。
師娘和大師姐猶在歇息，沒有三兩日光景，兩人怕是不會步出房門……
紫荷居正廳，仍是五人圍坐而坐，笑語聲聲用過晚膳。
席散後，柳青衣興致極濃，拉著陸晚雪和趙洛柳，去閣樓茶室品茗。
杜少卿收拾完桌面，瞧那俏麗身影也回了西廂房，自去打理夜間雜務。
待步出火房時，院裏燈火閃亮，較前兩夜熱鬧了不知多少。
他心中舒暢，立在三株古樹下，閑望茂密的枝枝葉葉，暗道：“不知那狡猾婆娘探清家中多少底細？……如此也好，省去了諸多麻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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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少卿甩飛木枝掃帚，踏著木梯上至周青芷閨房，見那妖嬈身形靠在窗欄前，真是曲線妙露，暗咽口水道：“她來作甚？”
此前拜訪德杏林，雖邀請了那築基女修來青洛小鋪閑聚，不過是客套之言，誰會當真？
趙洛柳捂嘴而笑：“上官前輩見姐夫未在，好生失望唉，在客廳飲過一杯清茶，讓我姐妹知會姐夫一聲，便告辭而去啦。”
杜少卿琢磨少許，德杏林又有靈藥想要出手？師娘和大師姐出外六日未歸，去南方做倒手買賣的風險陡增，這事……
“無妨，本師叔明早去德杏林瞧瞧。”
趙洛柳身形忽地一顫，嬌羞道：“姐夫，小妹還要修煉唉。”
杜少卿存貨皆與了陸師姐，腰酸背痛再無餘力胡鬧，兩手撫玩摩挲了半晌，就下了閣樓。
他埋頭琢磨些瑣事，要到後院，修習飛星禦符術。
身後，有語聲嬌笑道：“師父，卿兒又在偷懶呢。”
杜少卿心中“砰”地一跳，急忙迎了上前，看著兩張嬌容，喜不自禁道：“怎去了好些時日，路上可還安穩？”
此刻，一道俏麗身影擡步出了西廂房，兩道各有千秋的身影自閣樓飄飛而出，皆恭敬喚道：“師娘、大師姐！”
杜柔與迎來的幾名弟子笑著頷首，此情此景，倒不好甩手回房，她擡步進了正廳安坐，徐徐言來：“返程時，與紅衣去青玄宗，游歷了幾日……”
杜少卿靜靜聽過，見師娘臉露疲意，在外奔波又極為辛苦，怕引得她老毛病發作，忙恭請回正屋歇息。
杜柔一去，武紅衣捂嘴打個呵欠，眾女閑談幾句也便散了。
杜少卿隨那紅衣倩影回了東廂房，大手直直撫去，關切道：“師姐可有受傷？”
武紅衣由得他折騰，嬌笑道：“卿兒，幾名邪修罷了，有師父在呢。”
杜少卿渡去的真氣，轉瞬就沒了感應，仍難查探築基修士的身竅，遂將佳人抱至雕花大床裏躺了，與她取下赤炎香纓寶衣、仔細蓋好錦被，“無緣無故，怎去了青玄宗？”
武紅衣頗為愜意，閉目言道：“途中遇上青玄巡查，謝道友知曉後，便邀師姐去樂央峰閑聚。看局勢變化，或許還會向咱們求取三階火符……”
“此事，師姐應下就是。”
杜少卿暗喜，大手游移，尋至柔軟處緩緩服侍。不幾，一雙玉臂繞來，他再難脫身。
“沒良心的，可有被三名爐鼎，哄光了存貨？”
“嘶……”
一個多時辰後。
杜少卿兩腳微軟出了東廂房，抹去額頭冷汗，暗道“僥幸”，大師姐有些困乏，他奮起積攢的餘力終應付了過去。
師娘在正屋歇息，廳裏未支起戰局，院裏清清靜靜……
他在三株古樹下轉悠幾圈，將小商行和空泉山兩樁買賣的分潤合計妥當，回了西廂房，笑瞇瞇道：“夫人且來！”
陸安晴瞧他裝腔作勢，步至桌旁，淺淺笑道：“不知夫君喚妾身，有何吩咐？”
杜少卿一呆，這婆娘如小媳婦一般乖巧，倒讓他有些心慌意亂！掏出儲物袋，謹慎道：“空泉山之事，有勞夫人……”
陸安晴接過稍作查探，足有靈石之數，長袖微晃，儲物袋就消失無蹤。
她私下有過盤算，空泉山這樁買賣到手的財貨，可估45萬靈石，除去各種損耗，獲利在28-32萬靈石。
這筆分潤，不少，抵她辛苦煉制三兩年法器……
杜少卿早就好奇，抓過那長袖，反覆查看，“夫人寶衣無物不收，能儲物不成？咱們與晚雪也置辦一套。”
“妾身自有妙法……”
陸安晴敷衍以對，坐入他懷裏，湊耳道：“此言當真？”
杜少卿乜了她一眼，不屑道：“你這婆娘好是啰嗦，為夫向來一言九鼎，何曾有半句虛假？嘶……那柄寶刀，莫要忘了取與為夫！”
陸安晴移至突兀處，微微扭晃，猶豫道：“待妾身琢磨幾日，便將離水金晶刀奉與夫君。”
杜少卿被勾得神魂顛倒，隨手拍去，得意道：“休要癡纏，當心耽誤為夫大事！”
陸安晴頓怒，揪著他兩耳，送唇堵去狠鬥良久，大勝！這才含笑起身，到床中盤坐修煉。
杜少卿抹了抹嘴，換了套灰衣，上至二樓，與陸晚雪、趙洛柳分送了2萬、3千靈石，哄得兩位師侄言笑晏晏。
他下了閣樓，見紅陽還未西斜，心中微動：“存貨空空，去拜訪那狡猾婆娘，不怕她施展魅惑之術！”
想及此處。
杜少卿輕手輕腳出了紫荷居，一路豎耳靜聽來來往往的各方修士扯淡，犯起了嘀咕：“大批邪修潛藏在青玄宗地界，南邊，還無動靜？”
一盞茶後，他東張西望，步至了紫陽館。
館內尚有六七十位修士，在各式方櫃前挑選丹藥，語聲嗡嗡，較前些時日更為火爆。
幾名空閑的隨侍女修，瞧他慢悠悠晃來，或輕聲招呼、或捂嘴竊笑……
杜少卿皆與之笑著點頭，步至一張方櫃前，悄聲打探：“於道友，你家方師伯，可還安好？”
那隨侍女修於素秋與他極熟，見送財的主顧上門，愁眉道：“杜道友，今日我還有兩瓶歸元丹，未曾換出唉。”
杜少卿掃了櫃裏一眼，誠懇道：“倒是巧了，杜某家中正缺此物。”
於素秋應聲取出玉瓶，毫不猶豫，就將她家掌櫃賣了出去，“……方師伯一切如常……”
杜少卿心下有底，把玩著兩只玉瓶，步進了堂中。如今，連紫陽館的歸元丹，都漲至了48塊靈石！
那熟悉的美婦，安坐櫃後，當真一切如常。
他笑容滿面，拱手道：“哈哈，見過方掌櫃！”
方憐容註目手裏的賬冊，頭也未擡，“妾身事務繁忙，無空與你閑敘唉。”
杜少卿歪靠櫃前，盯著那妙露的雪白香頸，低聲言來：“在下刻苦修煉數日，微有進境，想尋方掌櫃請教那……”
方憐容耳聽絮絮叨叨，再坐不住，合上手裏的賬冊起身就走，“妾身時常擅離職守，已令廖師妹多有抱怨……罷了，誰讓你這人是館中貴客，妾身哪敢怠慢唉。”
杜少卿笑了笑，隨在她身側，讚不絕口：“方掌櫃為紫陽館盡心盡力，待主顧如遇親友，態度溫婉和藹，言語誠摯親切，杜某實是如沐春風……”
方憐容見慣各方修士，非是羞怯之輩，也覺臉面微微發燙，“胡言亂語！”
杜少卿腳下微頓，前方不是越香樓所在之處啊，幹笑道：“在下還未品過越香樓的好茶……”
“又來刮躁！”
方憐容步入主街，手撫長袖，款款而行。
她消息靈通，幾日前，就聽聞紫荷居有五名修士出外未歸，知多半是謀劃空泉山之事。哪料過了四日，都無紫荷居的動靜，心下倒擔憂起來。
屈雨泊畢竟是築基後期修士，又是一山之主，手段莫測；紫荷居僅有四名築基修士，人手捉襟見肘，即使藏有暗著，仍是無根無底的散修。倘若讓屈雨泊安穩逃脫，不論紫荷居眾修如何，都會與她這紫陽館掌櫃結下一番因果，她雖不懼，總是麻煩。
好在兩日前，有三名修士返至紫荷居，那小修沒有缺手缺腳，竟不來紫陽館與她稟明內裏情形，憑白令她又猜測了兩日。
先前，又聽聞兩名女修，安然返至了紫荷居。
至於屈雨泊，再無一絲消息……
杜少卿瞧她神色淡淡，腳下漸走漸偏，緊挨著婦人香肩行了十餘息，拐入一條清幽的小巷。
鼻間，滿是熟悉的馨香。
方憐容懶去呵斥，踏著石道行了半盞茶功夫，又步至那座青石堆砌的小院前，駐足道：“你這人好不長記性，憑白占取妾身便宜，若敢亂入，當有性命之憂！”
杜少卿微有恍惚，這句話極為耳熟，皺眉尋思間，擡步進了院門，笑道：“院裏清靜雅致，花香繞庭，杜某若能在此常居，天大幸事……”
“哦？”
方憐容直直步至院墻邊老樹下，擡手折來一截細枝，往身側狠狠戳去。
杜少卿嘴角微抖，將婦人攬至懷裏，嘆道：“滿身窟窿，回了紫荷居不好交代啊。”
方憐容此前吃過大虧，埋低了頭，防他放肆行兇，“你這人自要作死，關妾身何事唉？”
那截細枝，微微搖晃……
杜少卿小心翼翼奪過細枝，將之甩出老遠，湊耳道：“那事成了！”
方憐容縮了縮香肩，忙偏首避開，臉色陰沈道：“哦？”
杜少卿嗅著身前馨香，漸漸心猿意馬，仰頭望著那株老樹，掏出一只儲物袋，隨手塞去。
方憐容略作查探，足有10萬靈石，有此分潤已是稱心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僅有這些？”看來，屈雨泊竟一敗塗地，紫荷居，當真有幾分手段！
杜少卿噎了口氣，摟著婦人往正廳行去，叫苦連連：“那廝又非紙糊，實有幾分本事，家中不付出一點代價，怎能安安穩穩吃下？總要折損幾成本錢……”
方憐容神色微異，與這人相識數年，自然聽出了言外之意。
她顧自在桌旁木椅坐了，緩緩斟了杯清茶，慢慢飲過，“你這人修為甚低，留著大把靈石反惹人算計，借與妾身，如何？”
杜少卿瞧這座小院怕是少有來客，椅凳沾灰染塵，無人勤快打理，若無其事挨著她在木椅中擠坐了，奇道：“紫陽館掌櫃，如此缺乏靈石？此前借去15萬，都未足一年……”
方憐容往邊上挪了挪，笑盈盈道：“你這人好生健忘唉，築基修士，誰會嫌靈石太多！”
杜少卿聞言，頓時起了打探的心思。
紫荷居築基修士眾多，用度分發混亂，他這管事常要為此頭痛。數月前，兩人也曾談及築基修士用度損耗之事，後面扯到了中品靈石，兩人心急買賣，再未深談。
杜少卿與她殷勤斟上清茶，虛心道：“在下淺薄，敢問內裏有何說道之處？”
方憐容把玩著玉杯，沈吟少許，徐徐言來：“練氣修士，身竅初成、火候不足、根基未穩，太過依仗外物，會自損道途。”
“築基修士，身竅穩固，大道之基漸成，火候步步有景、層層有驗，需充足的靈石丹藥靈果等用度，來蘊養渾身精氣神，將道基千錘百煉，以待來日肉身與真元相融，結出一粒金丹……”
“……你家幾位夫人，每月用度，怕是不止數千靈石！而築基境每一層，動輒需修煉十幾二十年光景方能突破，僅此，所耗的靈石，少說也得數十萬靈石……”
“倘能尋得一處修行福地，靈氣充盈，倒能省下……”
“……”
杜少卿靜靜聽過，直感心驚肉跳，嘆道：“每月能有幾千靈石花銷，已是不易……”
這些年送走的築基死鬼，渾身家當，大抵在幾千到數萬靈石，散修拮據，家族、宗門修士略顯富裕，唯有空泉山主家底豐厚……
方憐容哪知他心中所想，耐著性子道：“真元威能強大，渾身精氣神未蘊養至圓滿，兩者一旦相融，軀殼有殘破之憂。有此之故，世間築基修士能結出金丹者，百數可成二三！”
杜少卿聽到此處，終於醒悟過來，這狡猾婆娘心氣極高，已在合計破鏡金丹之事！大手緩緩撫去，把玩那突兀處，幹笑道：“你……好似還未邁入築基後期啊？這也……太過著急了些。”
“紫陽、常山、霞雲、流雲四宗，金丹修士，也是有數。”
方憐容渾身一顫，似若未見，悵然道：“妾身又非天資超群之輩，宗門親傳眾多，豈會使出數百萬靈石，栽培妾身？……在紫陽館白白耗去數十年光陰，妾身再不費心籌謀，必泯然眾人矣！”
“哈哈，方道友……過謙。”
杜少卿飛快收回大手，起身告辭：“天色已晚，在下還得回紫荷居打理要務，侍奉幾位夫人……”
方憐容悠然飲過清茶，笑靨迷人道：“自要多嘴打聽，知曉了妾身煩心事，還想全身而退？”
杜少卿暗自懊惱，本步至了廳門，霎時退回，仍擠坐在木椅中。他猶豫一二，將身側婦人，毫無阻礙抱至了懷裏，“方道友美貌如花，修為高深……，為何是……杜某？”
“修士，相由心生……咯咯，杜道友容貌清奇，不太缺靈石，臉皮甚厚又非太蠢之輩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
“練氣小修爾，若敢有負妾身，覆手可滅，會少許多瓜葛唉！倘尋一位高修，若要妾身貼補家當與他，到時如何推拒……”
“這……”
杜少卿觀賞壁上的四幅畫作，撫至那渾圓處，奇道：“事已至此，沒有半句實話？”
方憐容暗惱，緊緊抓住那怪手，嗤笑道：“明知故問，你這人，有位好師姐唉！”
杜少卿幹笑兩聲，望向廳外，湊耳道：“閨房何處，我去觀摩一番……”
方憐容臉色微紅，埋首道：“快滾、快滾！”
“你所服那香丸，韻味好是別致，再與我嘗嘗？”
“……”
天色漸黑。
杜少卿倒飛出小院，抹了抹嘴，暗道：“前些時日，師娘也曾提及修煉金丹之法，莫非覺著靈石太過好賺……看來，還得與師娘和幾位夫人，增添用度！”
他一路琢磨，回了紫荷居後，忙著準備靈米、靈果。
師娘和大師姐猶在歇息，沒有三兩日光景，兩人怕是不會步出房門……
紫荷居正廳，仍是五人圍坐而坐，笑語聲聲用過晚膳。
席散後，柳青衣興致極濃，拉著陸晚雪和趙洛柳，去閣樓茶室品茗。
杜少卿收拾完桌面，瞧那俏麗身影也回了西廂房，自去打理夜間雜務。
待步出火房時，院裏燈火閃亮，較前兩夜熱鬧了不知多少。
他心中舒暢，立在三株古樹下，閑望茂密的枝枝葉葉，暗道：“不知那狡猾婆娘探清家中多少底細？……如此也好，省去了諸多麻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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